“顾时初，既然不喜欢我，当初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？”
我看着他笑了笑。
孩子还那么小，能有什么坏心思呢，洛家支付了我妈的医药费，我只不过是想讨他家人欢心罢了！
1
洛子天喜欢我，我从小就知道。
小时候，望着满身伤痕，比我还小上两岁的他，我莫名多了分心疼，对他也就多了几分照顾。
少年总会隐藏自己的心事，用其他举动分享自己的喜欢。浓密的黑发下是白皙紧致的肌肤，完美的唇形旁夹杂着讨好的笑意。
“姐姐，送给你。”
其实我和洛子天的关系很好，好到他真正懂事之前他每晚都会过来跟我一起入睡。
直到我约喜欢的男神出去旅游，洛子天红着眼拿着刀站在我的门前，含泪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死？
2
“听说你打算结婚了？”
洛子天就坐在我面前，毕业后他进了自家公司，他是上帝的宠儿，除了优渥的身家，还长了一副令人动容的皮囊。
他语气看似关心，一张脸却散发着漠不关心的神色，仿佛是看在过去十多年认识的份上，才大开金口询问我一句。
见他冷淡的模样，心里浮现出幼时他自残羸弱的样子，跟他现在不能说一模一样，只能说毫不相干。
我把刀叉下的牛肉当作是他用力切割：“对，交往了也有五六年了，打算订下来了。”
只见他表情僵硬了一瞬：“你是来商量，还是只是来通个信儿？”
若有若无的视线压在我的身上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，我仿若听见他轻哼了一声，闭口不再谈论。
反倒是阿姨看了洛子天一眼，随后便亲热地询问起来，程宇对我好不好，让我下次把人一起带来。
饭后便找了个借口回到了房间，里面的摆设跟之前的一模一样，哪怕这里曾被洛子天破坏过。
洛子天当初得知我报考了跟他距离甚远的学校，连夜捉着我的手腕，叫嚷着让我滚出去，这个家姓洛，不姓顾，顾家早就被我爸败没了，把洛家闹得灯火通明。
我还在回忆，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。
洛子天依在门旁，嘴角噙着一抹笑容，高定的西服笔直地穿在他身上，让他看上去更加的高贵，望向我的时候总带上几分轻视。
我讨厌他这份高高在上。
3
“你这几年就过成这样？”
他轻轻皱起眉头，仿佛对我这两年的生活嗤之以鼻。
就像被人给了两巴掌，一种难堪的情绪在心头翻涌。
洛子天幼时的承诺还在我脑海里回荡：“时初，长大后我要给你修一座城堡，一座属于你的城堡。”
我不知道为什么洛子天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，而现实生活中的顾时初没有城堡，只有一套租住的房子。
他在嘲讽我。
他似笑非笑，我低下眼，不知道为何昔日相亲相爱的弟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：“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洛子天一张脸长得好看，那双眼睛哪怕淡然看人的时候也异常的吸引人，他就这样走进来看着我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他伸出手压在我的眉眼，还不等我发作，我就听见他说：“你跟以前一模一样啊……”
平视过去，我看得见他血管从白色肌肤中透露出来的青色，还有几抹旧痕。再上，则是他轻低的眼眸，好像在思考着什么。
我有点冷，肌肤因他的触碰而泛起不适，不轻不重地将他的手推开，我打算离开这儿。
“顾时初。”
我听见他在背后叫我。
我转过身看他，他永远都是一种稳操胜券的模样，用一种颇为认真的语调。
“你要不要考虑，跟我在一起？”
眼镜折射出一道银光，他从口袋摸出烟当着我的面点上，食指与拇指捏住，对我吐了一口烟。烟雾缭绕在我们之间，我只看见那双含笑的桃花眼。
我摇摇头，我看不懂现在的洛子天。
我不再跟他停留在同一个空间，但我也听见了我关门时，轻飘飘地落入耳内的那一句。
“蠢死了。”
4
我最近总是在梦中梦见小时候和洛子天在一起的时光。
因为洛子天有病，所以阿姨把我从家里接过来陪他，让我多和他一起玩。
我知道他喜欢自残，有好几次偷偷见过他在浴室浑身是血的模样，侵入性思维严重的他每周都要去看心理医生，我就提着他的书包，坐在门外等他。
我对洛家怀着感恩的心，对洛子天也是尽了心的照顾，把他当作亲生弟弟一样呵护。
我曾经对着洛子天发誓，要和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，那时他也极其听我的话。
但一转眼，梦里的人脸一变，洛子天矜贵的模样踩踏着我的尊严，说我是吸血*，用伪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。
夜半被惊醒的时候，时针正指在凌晨两点，程宇睡在旁边担忧地望着我。
“是又做噩梦了吗？”
我经常梦见被爸爸丢到洛家，求着我讨好洛家的时候，那种如履薄冰小心翼翼，看人脸色的日子。
程宇见我满头大汗，连忙端了一杯温水过来，他见我咕噜咕噜一大杯喝了下去，再体贴地试了试我的体温。
我体寒，他就把我的手和脚放进他的衣服里，直到全身回暖之后，他再低声地问：“是不是最近太累了？”
“工作不顺心，你可以不做的，我可以养你。”他紧皱眉头，担心地凝视着我，对待我的时候，就像我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寻到的珍宝。
“没事啦，你抱抱就行了，抱抱就不累了。”
程宇是我的高中同学，报考了我报考的大学，起初他家里人不同意，可他还是毅然决然跟随我一起去了南方的大学。
他现在在一家外企工作，工资待遇十分丰厚，可我不想完全地依靠别人。
可笑吧，其实我以前就是那种依附别人生活的人。可随着年龄的增大，我愈发唾弃自己以前的行为，每每想到洛子天，心里都会升起愧疚。
我以为洛子天说的话只不过是开玩笑玩弄我罢了，可我逐渐十分频繁且“巧合”般地撞见他。
“一起吃晚饭吧，我订了你小时候喜欢吃的那家餐厅。”
熟悉的嗓音传过来，温和的声线让我差点忘记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嘴脸。
“不用了，我下班了和男朋友一起吃。”
我告诉洛子天，我有自己的生活，没有时间陪他玩游戏。看着以前的情分，我也没有说任何的重话。
程宇来接我下班，我们一起吃了饭，再散步消食回去。
可这次盯着他的脸，我没有之前的放松了，好像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我们身上，我回过头去，又什么都没有。
晚上，入睡之前，手机铃声反复响起。响了很久，才趋于平静，没过一会儿，洛子天那边发了一条短信：你们同居了？
我面无表情地拉黑了他的手机号，房间陷入黑暗，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。
我总觉得，洛子天好像不太对劲。
5
再一次见到洛子天的时候，是去另一个公司交资料，电梯关门之前他高大的身影才走进来，看样子是过来谈生意的。
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我，又收了回去，我垂眸，在他之前走出了电梯。
程宇今天加班，我送完资料下来等车。
突然车前灯打在我身上。
洛子天的车就停在我的面前，他叫我上车。
我站在原地，没有动，明明前面还有多人等待，可我嘴上还硬撑：“不用了，我打的车快到了。”
洛子天的眸色暗了暗，指尖自然而然地敲打在方向盘，勉强地对我笑了笑，就像从前一样：“这里下班打车的情况我比你熟，上来吧，我跟你说一下我妈生日的事。”
熟稔又自然的说法，我上了他的车。
阿姨的生日以往都是一家人一起过，只不过自从我去了外地之后，就很少回来，大多时候都是打电话问候一声。
洛子天笑了笑，他伸过手欲帮我系安全带，我下意识往后缩。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，随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启动了车子。
车窗反映出了他的侧脸，他对我说：“时初，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。”
不应该是哪样？
在洛子天对我态度发生转变之前，他对我确实温柔体贴，无微不至。
哪怕我私下拥有他身边关心他的人和原本属于他的东西，他都只会笑着对我说：“我的就是你的，时初，我愿意给你。”
我对他也付出了真心，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，可他当初让我滚，要同我断绝关系，我们的确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车子停在我的小区门口，随口道了句谢，我就打算下车。
可是车门被锁上了，我开门无果。
他车窗摇下，若隐若现的烟火在黑暗中闪烁，我听见他对我说：“顾时初，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吧。”
他正眼看我，眼角微微上扬，跟记忆中的人一点都不一样。他向我靠近，我闻见他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，时隔多年的亲密接触，他的眸光很亮，我可以从他的眼中看见自己。
听见门锁一开，我再一次落荒而逃。
回家之后，我那颗不断跳动的心才逐渐平息下来，唇齿还留下洛子天的气息，侵略性十足。
洛子天用喑哑的口吻对我说，缠绵又缱绻：“时初，我上次说的，你要不要考虑一下？离开他，到我身边来？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，我不一样。”
放下水杯的手指都还在颤动，他向我袭来，哪怕身体紧绷，却因我的喘息而兴奋，誓要把我拆骨入腹。
同我十指紧扣，手心微粘，摩挲着我的唇齿，如蛇信子般冰冷缠人。
6
“在等我吗？”
程宇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，他换下大衣过来，手上还提着我最爱吃的糕点。
“嗯呐，睡不着。”
他身上多酒味，估计是加班完了之后被上司叫去清吧喝了点东西。
他在浴室里洗澡，我便捡起他混着各种酒味的脏衣服去了洗衣房，事后他钻进被窝里，一双温柔的眼睛盯着我，脸上略显疲惫，可是难以掩盖住激动。
“时初，我们过几天去试婚纱吧。”
我对上他的眼睛，看他一脸笑意：“好呀。”
……
阿姨生日那天，程宇和我一起去洛家吃了晚饭。
他们聊的很开心，洛子天坐在一旁，表现得很有兴趣，直到程宇邀请他们陪我试婚纱时，我才发觉他的眉头下沉。
我没有家人，自从家里破产之后所有的亲戚都对我趋之若鹜。从洛家搬出来后，以往这个圈子的朋友也不约而同地疏离我。
突然想起高中毕业后唯一一次在过年那天碰见洛子天，他趾高气扬地现在阶梯上。
“顾时初，离开洛家，你什么都不是。”
我知道，所有人的突然离开，都是洛子天在背后从中作梗的结果，他的话也没错，所以之后我连过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。
阿姨表示让我再缓缓，先订婚吧，可我和程宇的手在桌下紧扣，我很希求那种，触手可及的家庭。
也许是阿姨也明白，所以她约了我一起去给我看婚纱。
但我没有想到的是，是洛子天把人送来的。
“时初，你跟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。”
纯白色的婚纱架在我的身上，我细细摸着上面的纹路，充斥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我能够感觉我笑得如月牙般的眼睛。
“阿洛，你看时初好不好看？”
洛子天的视线一直放在我身上，身上穿着正装，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还要英俊。
他对着我说了一句话好看，我透过镜子跟他对视，他认真地盯着我，很关切我的模样。
可关上休息室的门，男人的脸却又发生了变化，我的秀发在他的大掌之中，他紧贴住我的身躯。
而我的未婚夫和他的母亲正在外面聊天。
湿热的唇凑近我的耳边：“顾时初，你果真不听我的话。”
他把话说得很清楚，让我跟程宇分手，他想要我回到和之前一样，做他的玩伴，回到那些温馨的日子。
我咬着下唇，不甘心地挣脱他的禁锢：“洛子天，阿姨他们还在后面，你松开我。”
可是他的唇舌在我颈后舔动，火热的气息打在我身上的，仿佛因我的反抗而更加激动，我的耳边是他的喘气声。
他就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我笼住，我快呼吸不上了。
“顾时初我不怕，正好看看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好不好！？”他掐着我的下颚看着我，冰冷的镜框垂在我的肌肤之上，甚至有些急红了眼，眼角染上的粉色让他看起来些许的病态：“顾时初，继续哄骗我啊，就像你刚来我家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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