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他,忘了
荣耀集团庆功宴会场,镁光灯闪烁,奢华耀眼。
身为项目负责人,霍思哲万众瞩目。
他穿着一套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,身材修长,丰神俊朗。
“各位领导、各位同事、各位来宾,感谢你们与我们一起见证荣耀集团这个辉煌的时刻!我宣布,鑫华集团将正式投资五百亿,与荣耀集团联手打造华国最大的奢侈品工厂!”
热烈的掌声后,霍思哲激动地说道:“总所周知,我们能拿下这个项目,设计师盛夏功不可没,可惜共事三个月,她都是线上工作。这一次,经过我们的沟通,盛夏表示会在今天给我们带来一个惊喜!让我们大家一起期待!”
霍思哲那双深邃的眸子,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。
江淼站在角落。
当年,她就是爱上了他那双会发光的眼睛,从此沉迷。
而今天,是他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。
她刻意隐瞒了自己盛夏的身份,只为了在今天给他一个惊喜。
霍思哲下台后,她穿过人群,挤到了他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阿哲,猜猜我是谁?猜对有奖。”
她是江淼,也是盛夏!
霍思哲惊喜转身,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,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,皱眉打量了她一眼。
“你穿这么丑的裙子,跑出来做什么?”
江淼呼吸滞了一下,脸上笑容消失。
为了这个项目,他们已经三个月没见面了。
她以为,他至少是开心。
而且这条裙子,是他送给她的结婚一周年礼物。
他不懂浪漫,这是他们结婚七年来,他唯一送她的礼物。
她平时根本舍不得穿。
今天特意穿上来见他,可他却没认出来。
“这是你送我的……”江淼声音很轻的解释。
霍思哲沉眸瞥了她一眼,“你确定要在这么重大的日子找茬?”
江淼眼底浮起一丝希望,贴了上去挽他手臂,“我就知道你不会忘的。”
“什么不会忘?你看不到吗?今天是庆功宴,我还有很多事要做,你赶紧回家,别在这影响我。”
霍思哲不给她靠近的机会,转身离去。
江淼望着他的清冷高大的背影,笑容僵在脸上。
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。
她,记得。
他,忘了。
今天是大暑,是万物疯长的季节。
也是她最爱的盛夏。
他们在盛夏相识,在盛夏恋爱,在盛夏结婚。
“思哲……”她轻声呢喃,想喊住他。
可霍思哲的脚步又快又急,转眼已经进了大厅。
“滴滴。”这时她的手机响了,是霍思哲给她发的消息。
确切的说,是给盛夏发的消息。
先是几张现场的照片,接着是一行文字:盛夏,希望今晚能一睹芳容,我们所有人都很期待与你的见面!
江淼看着那行字,忍不住想起了霍思哲刚刚对她的态度。
一时间,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?
明明,他把她堵在了外面!
过了一会,霍思哲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:外面下雨了,你带伞了吗?要不要我去接你?
江淼望着那一行字,轻轻抹了把脸。
雨水有点涩,还有点咸。
她记得,他们相识那天也下着小雨,他撑着一把黑伞,替她挡住了落下的雨滴。
他说:我叫霍思哲,我喜欢你,你喜欢我吗?
四目相对,他那双亮如星辰的大眼睛,瞬间俘获了她的心。
她说:喜欢。
从此,他便成了她的全部。
她颤抖着手指,在屏幕上按下一行字:阿哲,你喜欢我吗?
以盛夏的身份!
第二章离婚
“滴滴!”
手机响了一下。
江淼看到了霍思哲回复了三个字:喜欢呀。
她看了许久,直到眼睛酸涩,才把手机放回了包里,找出纸巾,轻轻擦掉脸上冰冷的雨水。
江淼的老公,喜欢上了一个素未谋面的、叫盛夏的女孩。
这个盛夏的雨夜,又冷又漫长。
江淼是走回家的。
一路上,她脑海里想着这七年的点点滴滴。
时间好像很长,又好像是一眨眼的事情。
他们的爱情,好像很甜,又好像很淡。
“七年之痒,原来如此。”
江淼呢喃着,抬头看着天空,她看到断断续续的雨点,朝她迎面扑来。
措不及防,想躲也躲不掉。
深夜。
只有一个人的房子里,安静的可怕。
江淼趴在吧台上,一边喝着酒,一边勾勾画画,离婚协议书几个字下面,已经涂改的面目全非,旁边还团着数个纸团,都是她丢掉的。
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凌晨四点半,漆黑的夜已经变成了灰蒙蒙的颜色。
天快亮了。
霍思哲还没回来。
她低头,揉了揉眼眶,重新铺好一张纸,认认真真地写起来。
离婚协议书:江淼,自愿净身出户。
然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,按好手印。
认真地检查了一遍,确认没有问题后,她给霍思哲发了条短信:有时间回来一趟,把离婚的事情办了。
发完了,她就等着霍思哲的回复,然而等了许久,也没等到回复。
突然,她就笑了。
是她的错。
之前习惯了他在第一时间回复,倒是忘了,那时她用的是盛夏号。
而这次,她用的是江淼的号。
怎么忘了,江淼输给了盛夏呢?
江淼苦笑着,起身去了卧室,拉出行李箱收拾自己的物品。
偌大的衣柜里,一排排都是男士衣服,每一件都整整齐齐,如同柜台里的新品。而她只有几套换洗的衣物,唯一的那条白裙子,是昨天她穿的那条,已经烘干熨烫,干净整洁地如同新品。
她犹豫了一下,又重新挂了回去。
要断,就明明白白吧。
生活了七年,江淼翻来找去,最终却只装满了一个行李箱。
她看着脚边的行李箱,突然觉得她的婚姻,早就一败涂地。
她把离婚协议书连同戒指,一起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,正要准备离开,门咔哒一声开了。
霍思哲回来了。
他已经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,神清气爽,看起来昨晚睡得很好。
看到江淼漆黑的黑眼圈,他眸子动了一下,正要上前就看到她手里的行李箱,瞬间沉了眼。
“江淼,你到底想折腾到什么时候?你能不能懂点事,不要给我添堵?”
江淼心中苦涩。
她认真看着霍思哲,突然觉得有些陌生。
原来,他的眼神早就变了,只有她还沉浸在七年前的幻想中,以为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。
“放心,不会再给你添堵。”
虽然,她并不知道,她到底哪里给他添堵了。
可她不想争吵。
都要分开了,留下最后的体面吧。
擦肩而过,霍思哲一把拽住了行李箱,愤怒地将行李箱踢倒在地。
“江淼,你闹够了吗?”
江淼看着他,眼神清明,“我没闹,我是认真的,离婚——”协议书在抽屉里。
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霍思哲打断。
他不容置喙地说道:“现在不能离婚,项目还在最重要的环节,外国人十分看重家庭完整,他们认为只有稳定的家庭环境,才能更好地完成工作,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问题,影响到整个项目。”
第三章她是江淼啊
四目相对。
江淼觉得呼吸有些困难。
这就是她不顾一切深爱了七年的男人吗?
就连不离婚的理由,都如此冠冕堂皇。
她移开视线,说道:“那就一个月后。”
她知道,一个月后项目会彻底交接完成。
霍思哲看着她,“你就这么想离婚?”
江淼反问,“你不想吗?”
霍思哲似乎被她的问题被激怒了,“我当然想,你看看你这幅邋遢的样子,哪还有半分以前影子?离婚是你自己提的,你别后悔。”
“我不后悔。”
江淼回答的干脆。
这个答案,她是用一整晚想清楚的。
霍思哲盯着她看了又看,脸色也变了又变,他捏着口袋里的绒布盒子,最后扔下两个字,“随你。”
然后摔门而去。
江淼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,直到眼睛酸涩。
她弯腰行李箱,就收到了霍思哲的消息:这一个月住在家里,调查组随时会上门调查。
行吧,七年都住了,不差这一个月。
这天开始,霍思哲每天都回家。
有时候下班就回来,跟江淼一起吃晚饭。
有时候加班,就会提前给江淼发消息,说他不回来吃完饭。
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,只是两个人,几乎没有任何交流,同处一室又各自安好。
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这天傍晚,江淼正一边啃面包,一边化设计图稿。
霍思哲突然回来了。
四目相对,江淼吓了一跳,急忙把笔记本合上,慌乱如她,竟然主动打了个招呼,“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?”
霍思哲看了眼她啃着的面包,再看看冷冷清清的锅灶,眉头拧紧。
“你连饭都不会做了吗?”
“你今天不是不回来吃饭吗?”
江淼说完,才察觉到不对。
她是江淼又不是盛夏,怎么能知道公司的事情?
霍思哲看了她一眼,却并未多想,“我不回来吃饭,你就不做饭?”
“我吃点面包好了,减肥。”
霍思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“瘦成皮包骨了还减肥?你就不怕枕边人半夜摸到排骨吓醒?”
江淼,“……”
突然想到半年前,霍思哲经常半夜惊醒。
然后,他就以工作忙怕打扰她休息为由,搬到了书房。
“真是难为你了,摸着排骨睡了六年半。”
霍思哲眉头拧紧,“江淼,你别没事找事,我没想跟你吵架。”
江淼看着他,“我也不想吵,还有二十二天。”
她说着,索性跑回卧室,把她倒计时的日历拿出来,贴在了吧台酒柜上。
这是最近她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。
酒是个好东西。
霍思哲看着一个个大红叉叉,额头上青筋暴起,一把扯下日历撕得粉碎。
“江淼,你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。”
说完,他扭头就进了书房。
门哐当一声关上。
江淼看着地上的纸屑,蹲下来一片片捡起来,握在掌心。
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,把碎片丢进马桶,一遍遍按着冲水键,看着那些纸屑在水中打着转转,直到消失……
她是盛夏。
可她却不能成为霍思哲的盛夏。
因为她是江淼啊。
第四章喜好
线上会议,一直持续到凌晨。
霍思哲作为负责人,也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,一遍遍强调着重点,还训斥了几个人。
众人都察觉到他心情不好。
江淼也察觉到了,她也是线上会议中的一员,只是在线上,她是盛夏。
会议一结束,她便准备下线。
这是霍思哲第一次在家里开线上会议,她把卧室的门锁了,又躲进更衣室,生怕霍思哲发现她的身份。
然而她刚点下去,霍思哲的私人视频请求打了过来,就点下了接通键。
看到画面中突然出现的霍思哲的脸。
江淼吓得魂儿都差点飞了。
也顾不得他看没看到,直接用手捂住了摄像头,一边赶紧挂断,才回复道:太晚了,不方便。
霍思哲还沉浸在震惊中。
她看到盛夏了!
虽然只是一晃而过,可他真的看到了。
虽然她脸上贴着面膜,但露出的脖子,白皙修长,脖子左侧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。
他突然想到,江淼也有一颗黑痣,也是在脖子的那个位置。
霍思哲问道:
江淼一颗心怦怦直跳。
他该不会认出她了吧?她赶紧说道:
霍思哲没在继续这个话题,而是问道:
江淼:
霍思哲:
江淼措不及防,胸口狠狠疼了下,
霍思哲:
江淼下了线。
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。
结婚七年,他们无子。
霍思哲明明告诉她:他不喜欢闹腾腾的孩子,他喜欢丁克!
可现在,他却对盛夏说:他想要一个孩子。
外面,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,伴随着霍思哲的喊声,“江淼,开门。”
江淼用力揉了揉眼睛,去洗手间洗脸,才发现脸上贴着面膜,难怪刚刚霍思哲没认出她。
她补了个妆,才去开门。
霍思哲盯着她的脖子看了看,确实有一颗黑痣。
江淼莫名心虚,连忙低着头打了个哈欠,问道:“什么事?”
霍思哲冷声问道:“你怎么没做晚饭?”
听到他理直气壮的质问声,江淼突然就怒了。
前脚跟盛夏聊到孩子,后脚就来质问她为什么不做饭,只有做饭的时候才会想起她吗?
“……我为什么要做饭?霍思哲,我不是你的保姆,就算还有婚姻关系,我也是你的妻子,没有义务非要伺候你吃饭,你爱吃不吃!”
说完,她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。
霍思哲差点被门撞到,气得拍了两下,“江淼,你疯了你?”
江淼靠在门上,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。
她疯了吗?
大概吧!
凌晨一点多,江淼翻来覆去睡不着,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,霍思哲走进来。
江淼急忙拽了被子蒙住头,问道:“谁让你进来的,出去!”
她的声音,到底有些哽咽。
霍思哲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床头柜上,“还没离婚,我有权进卧室。既然没睡,就赶紧起来吃面,别弄到半夜胃疼,医院。我工作很忙,经不起你折腾。”
江淼没动,她蒙着被子,枕头早已湿漉漉的。
霍思哲在床边站了片刻,看着蒙在被子里的江淼,只觉卧室里气氛格外压抑。
“赶紧起来吃,别给我添麻烦。”
说完,他便出去了。
听到关门声,江淼赶紧爬起来,去把门反锁了,又把沙发推到门后堵住。
门外,霍思哲听到沙发移动的声音,握了握拳头,才悄悄离开。
江淼看着床头柜上的面,到底端起来,一口一口吃着,面筋道爽口,肉丁颗颗金黄酥脆,甜甜的。
曾经,这是她最爱的面。
因为是霍思哲煮的。
可她没告诉他,她其实不喜欢甜。
她喜欢辣,无辣不欢!
第五章给婆婆道歉
第二天一大早。
江淼被持续的敲门声吵醒,她洗了把脸去开门,刚好遇到同样出来开门的霍思哲。
四目相对。
江淼移开了视线,“你去开门吧,应该是找你的。”
刚要回卧室,徐梅已经进来了。
她是霍思哲的妈妈。
徐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的两人,视线落在江淼身上时,那张保养精致的脸上,瞬间浮现怒意。
“这都日上三竿了还睡呢?连早饭都不煮,江淼,你到底是怎么做人家老婆的?你就不能长点人心,疼疼我儿子?瞧我儿子瘦的,我看你是想让我儿子给你当牛做马,把他累死了你才肯罢休!”
“霍思哲,你招待一下你妈。”丢下一句话,江淼便准备回卧室。
她的这位婆婆,从来就没喜欢过她。
以前,她为了霍思哲努力讨好。
现在,没必要了。
“江淼,你给我站住!”徐梅勃然大怒,一把拽住江淼。
江淼本来就彻夜没休息好,被她拽了个趔趄差点摔倒,还好她及时稳住,气得甩开徐梅的手。
“你做什么?”
“嗨,几天不见胆子肥了?江淼,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横?七年了,你吃我儿子的、喝我儿子的、用我儿子的,连个蛋都不下,你到底横什么?”徐梅怒不打一处来,直接推搡江淼。
江淼也生气了,“我不下蛋?徐女士,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我为什么不下蛋?”
徐梅更生气了,“你这话的意思,是我儿子不行?你少跟我来这套,他从小到大的体检报告好着呢,不可能有问题,倒是你瘦得这样,一看就生不出来,肯定是你的问题。”
江淼气得脸色发白,她看向霍思哲。
然而他只是站在一边,丝毫没有替她说话的打算。
徐梅不依不饶,“儿子,这就是你自己选的老婆?行,我没有别的要求,你们必须马上要个孩子,我一天也等不了了,要么生孩子,要么你就换老婆。”
“妈,我说过我们不会要孩子的,我不喜欢孩子!”霍思哲态度坚决。
江淼看着他。
昨晚,他还说:很想要个孩子!
江淼眼睛发涩,不忍再看,转头看向徐梅,“别吵了,徐女士,我马上就跟你儿子——”离婚了!
然而她话还没说完,霍思哲突然冷声打断了她,“江淼!给妈道歉!”
江淼一下就红了眼眶,她压下眼中热意,迎上霍思哲那双冷漠的眼神,倔强地仰起头,“凭什么?”
“让你道歉就道歉,她是我妈妈,也是你妈妈。”霍思哲声音冰冷。
她竟然,丝毫不顾及婆媳关系,这么急不可待地撕破脸?
“我不会道歉的,霍思哲,我们现在就可以——”离婚!
然而她的话,再次被霍思哲打电话,他眼底是压不住的怒火,“江淼!”
江淼不动,无声地看着他。
她想好好看看,这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。
霍思哲一咬牙,拽着她的胳膊朝卧室走去,“你给我回房间反省。”
入手的重量,轻飘飘的。
霍思哲愣了一下,他看着江淼,有些难以置信,可还是把她推进了卧室。
徐梅在外面大骂,“儿子,你就是偏袒她、护着她,她根本就不懂事!你,你早晚气死我得了。”
江淼站在卧室,泪流满面。
是的,她就是不懂事。
她不仅不懂事,她还瞎了眼!
第六章你想要的
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终于平静了。
江淼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,拿出了离婚协议书。
已经写好第九天了。
这段时间,霍思哲天天回家,她不是没想过回头。
七年爱一人,她是真心付出。
有太多的不舍,也有一种东西叫做不甘心。
有人说爱一个人应该不求回报,否则就是带着私心去获得。她确实有私心,她希望她的爱,有人回应,而不是靠她一个人,孤掌难鸣。
霍思哲推门进来,他说道:“江淼,我们聊聊。”
江淼凝视了他片刻,轻轻笑了一声,起身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他,“好聚好散,留下最后的体面吧,你的东西我一分不要,这两张卡是你给我的,我从未动过一分。”
霍思哲看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字,脸色阴沉的可怕。
下一秒,他把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,“江淼,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婚?说好一个月都等不了吗?净身出户,你这么多年不工作,你拿什么养活你自己?”
江淼平静地看着他,“这只是离婚协议书,签了字,你跟你妈妈就不会觉得我吃你的、喝你的、用你的,霍思哲,我真的不欠你什么。”
霍思哲怒从心起,“所以,在你心里婚姻到底是什么?是互不干涉,互不影响,各自安好?”
江淼看着霍思哲,他眼中的怒火那么重,就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。
她突然看不懂了。
“离婚,不就是你想要的吗?你还想要一个孩子,很想,很想,是吧。”江淼笑了。
霍思哲漆黑的眸子闪烁。
他想要孩子,除了盛夏,谁都没说过,江淼为什么知道?
难道她认识盛夏?
“你什么意思?”
四目相对,看到他闪烁的眸子,江淼笑了笑,“没什么,就是我也很想要个孩子!我给你一次机会,我们要个孩子好好生活,要么你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,以后我们各自安好。”
“江淼,结婚的时候,我们说好做丁克的。”
“可是我觉得家里太冷清。”
江淼看着他,一双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。
两百平的房子,她一个人,真的很冷清。
霍思哲稳定下情绪,说道:“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,见不得我安心工作!我那么辛苦,也是为了我们的小家,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?”
“霍思哲,你的钱,我一分未动,我能养活自己。”
“呵,养活你自己,你凭什么?”
江淼转身,拿出一个盒子,里面是一摞摞摆放整齐的购物单。
“这些是我购物的发票,用的全是我的钱,如果可以,而且大部分都是用于给你购买衣物上,你如果觉得有愧,麻烦算清楚了把钱转给我。”
说着,她把盒子递过去。
霍思哲看着盒子,只觉得扎眼,“你一定要跟我算清楚是吗?好,如你所愿。”
他接过盒子,转身离去。
江淼把地上的碎纸捡起来丢进垃圾桶,又拿出一张白纸,重新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。
接下来的两天,霍思哲没回家。
晚上,江淼收到了霍思哲发来的消息:
第七章回不去的过去
江淼看着那条消息,久久不能平静。
不回家的男人,是打算向心爱的女孩告白吗?
她打下一行字又删掉,删掉又重新打,最后,她写道:
江淼回复完最后一个字,心中苦涩不已。
她几乎能想象到,霍思哲看着这条信息,兴奋不已的样子。
与新欢就要见面了,他一定会很期待吧!
只是,他大概做梦都想不到。
盛夏就是江淼。
签约仪式过后,将再无盛夏。
也再没有了爱霍思哲的江淼。
放下手机,江淼觉得也该跟婚姻中的自己正式道个别了。
她去商场买了一双小白鞋,白色的牛仔裤搭配浅浅的小碎花衬衫,头发扎成马尾辫,化了个精致的裸妆,买了一顶大大的遮阳帽,大大的圆圈耳环,背着一个小熊背包。
站在落地镜前,江淼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。
她是那个爱笑爱闹,满身才华又怀揣梦想的江淼,小号叫盛夏。
因为她喜欢这个万物疯长的季节,一切皆有可能!
今天,她去了咖啡店、去了游乐场、去了沿海大道、去了大学,甚至还去了藏在巷子深处的肠粉店,几乎把这个城市逛了一遍。
躲在冰淇淋店,江淼一边吹着空调,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打卡痕迹,才猛然发现。
原来他们俩,去过那么多地方,走过那么多的时光。
七年,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。
她咬了一大口冰激凌,凉的她直哈气,拿着手拼命扇风,眼前一片雾气。
“太凉了。”她说道。
旁边一个胖胖的小男孩,满脸疑惑地盯着她,“姐姐,你怎么哭了?我这个草莓冰激凌送你,甜甜的,吃了就很开心了。”
江淼看着盒子里多出来粉色球球,轻轻擦了擦眼角,“姐姐是太凉了才这样的,现在好了,你看姐姐是不是很开心?谢谢你请我吃草莓冰激凌。”
“不客气,姐姐,你长得好漂亮,爸爸说不能让女孩子哭。”
“你爸爸是个好爸爸!”江淼笑笑,然后在店里买了一个奥特曼送给了小男孩,“谢谢你送姐姐的冰激凌,这是姐姐送你的回礼。”
小男孩看着奥特曼的眼神闪闪发光,却还是隐忍着没动,“姐姐,真的送我吗?”
“当然了,姐姐是大人了,总不能白吃你的冰激凌,你要是不收,我都要急哭了。”
“谢谢姐姐。”小男孩道了谢,开心地玩起了奥特曼。
江淼走出冰激凌店,夕阳西下,阳光照在身上,褪去了炽热,变得暖意融融。
她笑了笑。
原来,盛夏阳光太毒,是会灼伤人的。
公司。
霍思哲看着手边的盒子,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
他刚刚已经核算完了,这些票据,全是买给他的衣服配饰。
金额高达五百万!
而且只有最近三年的票据。
而他年薪不过百万,全买衣服都不够。
江淼竟然为他花了这么多钱!
她没有工作,天天在家,到底哪来的钱?
直到此时,霍思哲突然慌了。
他发现,他竟然不懂江淼,只知道她是个孤儿,其他的,一无所知。
他烦躁地打开手机,查看家里的监控,却没发现江淼,于是点开了她的手机定位,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打卡地,越发烦躁。
直接拨打江淼的电话,电话响了许久,才接起来。
“江淼,你在哪里?”他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