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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子:屎戳
大齐四十九年,五月初九
京城贡院内,气氛异常诡异。
这个时节本不是会试的时候,今年也不是考年,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场会试,是因为去年重阳兵变,殃及了很多无辜,连贡院都被炸毁了,去年年底新贡院才落成。
为了安抚天下读书人,大齐皇帝李庆特开恩科,但通知时间晚了,加上事发突然,所以这场会试便推迟到了五月举行。
照理来说,这个时间点选的还是很不错的,远比二三月时候会试舒服多了,那时候天又冷,别的都不说,单晚上睡觉一项,就能让很多人受不住,为了防止作弊,大家又不能穿太厚,二三月的京城夜里温度也还是很低的,窝在个小隔间里,不少人没考完就冻生病了。
这次特开恩客,贡院也是翻修一新的,所有都是新的,为了照顾这些读书人,竟破天荒提供了餐食,这可是真的不敢想的。
会试要连考九天六夜,这九天内,天塌了贡院的门都不能开,吃喝拉撒全在这一个个长宽都不超过五尺的小隔间内关着,除了上面提到的睡觉,吃喝拉撒都是难题。
特别是吃的,二三月考,天气不热,举子带的干粮也不容易坏,啃着干粮对付对付也就过去了,关键还不敢多吃,吃多了就要上厕所,小的还好说每个隔间内就有夜壶,大的就要申请,报给主考官,主考官同意,交了试卷密封了,在巡考人员陪同下去茅房,一场考试下来,有个一两次还行,要是申请大的次数多了,就会被在试卷上戳上一个黑戳,戏称屎戳。
不成文的规矩,阅卷官看到这黑戳,这卷子基本就不看了,为啥啊,因为有句古话“懒驴上磨屎尿多”,这也是个人素质的一部分,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能合理规划,以后还能干什么。
于是,吃饭一直都是科举中的一件大事,关键此次是在五月考,天气热了,干粮放不住,容易坏,可这些举子也不能饿肚子啊,于是礼部奏请此事如何处理,李庆听完说道:“那就特批为此次会试提供餐食,让他们安心吃饭。”
礼部奏请吃饭一事可李庆根本不知道黑戳一事,即便下旨让这些举子安心吃,举子们也不敢,吃多了怕上茅厕。
这其中的道道,李庆不懂,礼部那些官员却是门清,所以他们也没多准备餐食,将近五百人的参考人员就给准备了两大木桶饭,一大木桶菜。
大木桶就是那种用竹子围成的那种,高三尺,直径二尺多点。谁知主考官左都御史万有余看后说道:“你们这是什么意思,皇上让你们为仕子提供点便利,你们就这样办差的。”
副主考礼部侍郎汪亮私下给万有余解释了其中的隐情,万有余听完甚是不满,说道:“这都是啥事你说,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,因为这黑戳的事给皇上交待的事打折扣。
到时这帮子里那些中进士的,殿试的时候皇上一问,对此次恩赐的餐食可还满意,哪个说漏嘴了,我看你怎么交待。”
万有余是武将出身,没考过科举,不知这其中套路,说话是典型的话糙理不糙。这次不比往常,特许提供餐食,是皇上的恩典,到时殿试时李庆很可能会问,到时候有哪个仕子说了实情,那就掉大了。
汪亮想想万有余说的确实在理,忙招呼人又购置了五个大木桶,四木桶饭,三木桶菜,还有一大木桶汤。
至于黑戳的事,万有余和其余考务官也商量了,一场考三天,要在考场内待三天两夜,只要申请上大号不超过五次,就不加盖黑戳。这已经算是天大恩典了,往常默许的是不能超过三次。
此次考场纪律变化较大,考前就已经公示了,对于朝廷提供餐食,并放宽黑戳限制,仕子们还是一个个感恩戴德的,第一场是五月初六开考的,连考三天,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。
现在是第二场的第一天。
申时刚过,贡院的气氛显得有点尴尬,大概有三分之一的考生,表情都有点扭曲,肚子不舒服。
可是这些人大多已经提出过一次大号申请了,各别已经申请两次了,虽说有五次机会,但后面还有两天两夜呢,所以必须忍住。
有些难受地趴在了答题板上,科举考试生病是很常见的事,考场上死人都不稀奇,这些举子都明白如果自己提出自己不舒服,被拉出了考场,这次的机会算是没了,所以一个个都硬扛着。
巡考的也当做没看见,只要没作弊,考生没提出申请,他们也不会管。
可拉肚子这种事,真的不是说忍就能忍的,因为在这些仕子眼里,名声也相当重要,一般的生病你忍一忍扛一扛没人会说什么,但要是在贡院考场拉稀,那可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事。憋不住的还是不得不申请大号。
考试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。
(一):培训
五月十三,京城,六扇门后院。
龙红羽(六扇门女捕快,轻功极高)坐在墙头树荫下,忍着笑看着院子里,小不点、香菱和三七等都在连廊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后院中间。
吕万方(六扇门用*大师)正在研制对付尸油的解药,而用来做实验的正是段不忘(六扇门新人,原盗圣)。
吕万方将筷子尖那么大一滴尸油涂在了段不忘手上,说道:“去,攻击龙红羽。”
段不忘二话不说跃上了墙头,攻向龙红羽,段不忘根本不会武功,刚出手就被龙红羽将手扭住,随手塞了一粒解药在段不忘嘴里,随后松了手。
但段不忘丝毫没有停止攻击龙红羽的意思,吕万方赶紧让龙红羽将段不忘打晕,从墙上扔了下来。
吕万方摇了摇头说道:“看来这个也不行”,一边说着一边往段不忘脸上抹那种屎绿色的解药。
这是百晓生从一位暹罗用蛊高手那讨来的秘方,吕万方按那秘方自制的解药。
小不点(六扇门小捕快,嗅觉极其灵敏)好奇地问道:“吕夫子,你手里不都已经有解药了么,怎么还在研制新解药啊。”
吕万方已经给段不忘脸上抹了那屎绿色的药膏,坐在石凳上等段不忘苏醒,回答道:“这秘方确实有效,可惜配置过程太过繁琐,成分还复杂,又不好携带,药效还慢,没有实战用途,我想研制一种可随身携带的见效快的,制造和成分复杂不复杂倒无所谓。”
小不点对这解药成分复杂是深有体会,为了配置这点解药,他贡献了大半个月的童子尿。
无剑大师好奇地问道:“这尸油究竟是什么原理,竟能如此霸道。”
吕万方摇摇头说道:“这里面关系到暹罗法师的机密,虽然我已经拿到了尸油配置所需的全部材料清单,可我还是没研究明白。”
凌腾云(六扇门一把手)端着茶壶也来到了后院,研制尸油的快速解药其实是六扇门高层的集体意思,年后到现在已经连续发生了两次尸油控制人的案子,这有点不正常。
而两次尸油案,一次控制了三七,三七差点把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岳半红打死(详见各人主页《六扇门奇案(第二章):2、尸油》),第二次是控制了龙红羽击杀三七(详见个人主页《六扇门奇案(第二章):6、孤立寒天》)。
凌腾云向众人解释道:“两次牵扯尸油的案子,大家也都知道,第一次是香菱用迷药麻倒了三七,才控制了局面;第二次是三七打晕了龙红羽才控制了局面。
假如,我们某个同僚再被尸油控制,就好比是香菱,假如啊,香菱不会中*,香菱一旦被控制,攻击其他人,谁能制止的了她,那她岂不是变成了一个屠夫。
再比如,我们在外面办案,一个同僚被控制,而老吕又恰巧不在身边,怎么办,一直把那个同僚用麻药麻倒,这显然也是不现实的,所以,我们必须加快研制出对付尸油的快速解药。”
六扇门众人都表示理解,这时地上的段不忘醒了过来,段不忘看了看周边众人说道:“吕夫子,配合你研制解药我也没意见,但你不能逮着我一个人验药啊?”
吕万方扶起段不忘说道:“不找你,找谁,六扇门就咱俩不会武功,找个三七那样的,要是万一解药出了问题,您能制服他还是我能制伏他啊。我肯定是不能用来试药的,那不就只能选你。”
段不忘不满地说道:“那不是还有小不点和*手李么,他俩也不会武功啊!”
小不点说道:“我要是被控制了,我虽然不会武功,但我会暗器啊,谁菜一点还不一定呢,你说找咱俩谁合适。”
凌腾云安慰道:“别抱怨,别抱怨啊,你这试药差不多了,我们所有人也都要试的,这事完了,给你记一大功上报刑部,咋样。”
段不忘说道:“我就不明白了,像三七和我师姐那么高的武功,怎么会轻轻松松被这不起眼的尸油给控制了。”
吕万方摇头说道:“尸油也算是一种*药,你可不要小瞧了*药,多少江湖绝顶高手都是死在*药下的,不说别的,咱们六扇门有四位一把手是被*药*杀的,六扇门的创始人白长庚就是死在了*药下。
远的诸如武当七绝中的韦三侠,少林的悬空长老,衡山的枯枝道人,哪个不是一顶一的高手,都是死在了*药下,所以武功高低跟会不会中*没有必然联系。
被*杀的武林高手玩*绝不是很多人认为的下三滥,玩*不输于江湖上任何门派的至上武功,也是个博大精深的事。”
凌腾云突然打断道:“老吕,借这个机会,你给大家好好说说用*这一行,我去把人都喊来,你好好给他们培训培训,自从上次你大败控*者联盟至今已经三十多年了,江湖上用*的也少了很多,许多人根本不了解玩*的本质,你等下。”
说完凌腾云转身进了前厅,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后院。
这些人里很多新人,经历过三十年前武林大混乱的没几个,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当时*杀的惨烈。
对于吕万方,这些新人都只听说过此人三十年前凭一人之力对抗控*者联盟那旷世一战,那一战一大半江湖邪派用*人士被送进了大牢,致使江湖上用*的邪教分子元气大伤(详见个人主页《六扇门奇案:(番外篇之吕万方)*王之王》)。
对于吕万方能亲授要义,自是求之不得,一会后院就坐满了人。
(二):正派的悲哀
吕万方也想有这么一个机会,自己作为一代*王*百草的弟子,这一身本事至今还没找到传人,恐怕是太多人对用*有着太多的误解,所以吕万方对此次机会也是非常看重,讲的毫无保留。
吕万方问道:“一个顶级的用*高手,可以放倒一支*队,你们信不信。”
有人不太认可,吕万方说到:“还记得去年重阳夜兵变么,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左右卫营,几万人被两个用*的,就用巴豆就全部放倒丧失了作战能力(详见个人主页《六扇门奇案:重阳夜之战》),所以你们不要怀疑用*高手的威力。”
小不点好奇地问道:“吕老夫子,怎么样能成为一个绝顶用*高手啊?”
吕万方想了想说道:“会制*,能解*,懂得如何下*。这三样都完全具备且全部精通,就能成为一个绝顶用*高手。
会制*,就是能制造各种*药,能根据所需和目的配制出适合各种使用条件的*药。评价一个*药的好坏,就是看*性,*理和可控性。
*性就是所谓的*药烈性,从发作到死亡的时间,以及对人体机能的破坏程度。从发作到死亡时间越短,对人体造成的不可逆损伤越大,*性就越强。
*理说白了就是致死或致残的原理,这个相当复杂,牵涉到了后续的可解性和可控性。总体来说*理越复杂,越不好解的*药就越好。
可控性是制造*药的最高境界,*药致死致残或者控制人这是最基本的要求,也是最简单的。但是如果能控制*药发作时间,或者在定点人群中或在特定条件下发作就非常困难。
比如我们曾经知道的一个案子用了五更散,五更散就是典型的控制了*药发作时间(详见个人主页《六扇门奇案:金刀刽子手》)。”
三七打断问道:“我记得五更散还有个特点无色无味,这个特点算是*药里的哪个部分?”
吕万方解释到:“无色无味也是*药发展完善的过程,毕竟*药如果能明显尝出来味道,那难免引起人的戒备,所以算是可控性大类。
其实*药可控性包含的内容非常广,比如能适应不同温度而产生形态变化,比如燃烧后能随风飘散,比如固体无*燃烧后有*等都算*药的可控性大类。
包括蛊*,这就是非常典型的将可控性玩到了极致,想当年,六扇门集体被蛊*所害,差点酿成惨剧,其中的蛊引能完美指向特定人群,而其他服用蛊基的却没一点事。(详见个人主页《六扇门奇案:梦中杀人,血洗六扇门事件》)。
所以,具备了以上才能被称为会制*。”
吕万方说完,品了口茶,环视了一圈,几个新人直摇头说道:“好难啊!”
吕万方笑道:“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,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江湖上没有出过新*药的原因,很多人都觉得制*太难,都不愿意去研制新*药了,不过这样也好,也省的我去费心研制解药。但是,制造*药和后面那俩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。”
段不忘说道:“老夫子你别吓唬我啊,我都有点不想学了。”
吕万方笑着摇摇头说道:“正因为*药的机理和可控性越来越复杂,解*也越来越困难,很多*药中*后,当时根本无症状,潜伏很久一旦发作很快就能将人致死致残。
我们不可能在受害人无症状的情况下判断出他是否中*,也不会去给他验*,所以就会错失很多救治时间,比如在丁鑫服*案,就是因为她服用的第一种*药时间间隔太久且没症状,发现的时候太晚了,根本救不了了。
要想学会解*,了解*理是第一步,也就必须知道世上哪些东西有*,哪些东西合在一起能制成*药,不同的*物不同的搭配会有什么效果,制成*药后的致死致残原理。
这是最基本的,也是最重要的,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听说我编写了一本《天下*谱》后都想来抢的原因(详见各人主页《六扇门奇案:渣男》),当时我确实没有那么一本书,但是现在我真的已经写出来了。
还是那句话,*药在不断翻新,解*就不可能会停,*理也只会越来越复杂,解*也只会越来越难。
我曾经和点苍派五*使花了十几年研究一种*药的解药。所以,你说解*难还是制造*药难?”
段不忘不出声了,感觉自己又选错路了。
吕万方接着说道:“真正难的是如何下*,现在市面上的*药只有那么多,也没什么太多更新,用*的却数之不尽。为什么?
因为*药有奇效,一包很普通的*药,只要下的好,再高的武林高手也能给你撂趴下,三七几个月前去办回春老祖的案子,之所以会被撂倒,就是因为对方把迷药放在了寺庙香烛里,随着香烛燃烧被一同吸入人体造成昏迷。(详见个人主页《六扇门奇案:回春老祖》)
还有段不忘在碗的外壁下*只下一半,与人共饮一碗水,一人中*一人不中*就是因为下*下的好。
所以即便你不会制造*药,即便你没有很烈的*药,只要你下*下的好,一样可以将绝顶高手放倒。
不过,下*下的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,下*必须下的自然,必须融入周围环境,这样才具有隐蔽性,才不容易被人识破。”
凌腾云听完点点头说道:“不愧是老吕,听完你这系统的解释,我算是开了眼了,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年借助杨柳絮下*那一手真的是绝!”
这时段不忘疑惑地问道:“吕老夫子,我一直有个疑问,为什么中*身亡的大多都是武林正派人士,邪派的倒很少听说。”
吕万方摇摇头说道:“因为下*手段的隐蔽性,很多人觉得不光明磊落,下三滥,不是正道人士的作风,所以很多正派人士是不屑用*的,他们觉得这和他们的身份不匹配,正派人士用*的极限也就只做到了在暗器上喂*这一步。
因为他们不屑用*,也不会刻意去研究怎么下*,在他们的思维里完全不知道什么地方能下*,哪些地方可能会被人下*,甚至在有些正派人士的思维里以为对手和他一样是不玩*的。所以正派人士在和邪派宵小交手的时候,很多人根本没有规避*的意识。
但邪派宵小不一样,他们经常用*,也会去研究怎么下*,久而久之交手时哪里可能被下*,会是什么样的*,他们心中都大致有数,也会提前提防。
这就是为什么被*杀的正派高手远比邪派多得多的原因。”
小不点说道:“那我要是反其道行之,在跟江湖宵小交手的时候用*,他们以为我们是正道人士不会用*,那是不是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”
吕万方点头说道:“孺子可教,你已经掌握了用*的精髓出其不意。”
百晓生(六扇门技术顾问,江湖百事通)却摇摇头说道;“你要是那样做,江湖正派会不耻的。”
小不点疑惑地说道:“为什么,我用*是为了惩治不法维护治安,用*的目的和那些邪派宵小是完全不一样的,为什么不耻?那吕老夫子当年用*制伏那么多江湖宵小也没人说什么啊?”
吕万方叹了口气说道:“你百师叔说的没错,我当年那是首战,而且是为六扇门出战,身份背影在摆着呢。加上那些年,江湖正派人士被*杀的实在太多了,那一战也算为正派出了气。
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,毕竟是被用*的打残了,又被用*的救了场。可实际呢?你看看,我身为六扇门中人,算是正派人士了吧,有一个正派弟子来找我拜师学艺的么?”
小不点不出声了,确实以吕万方的用*水平,竟然没人来拜师这真的让人想不通。
百晓生说道:“这就是正派人士的傲骨,也可以说是正派人士的悲哀,始终在骨子里认为用*就是下三滥的做法,跟他们的身份不匹配。”
段不忘咂咂嘴说道:“你们这些正道人士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!”
龙红羽一巴掌扇在段不忘头上说道:“你想屁呢,你不是正道人士啊?”
众人正在笑话段不忘时,刑部侍郎沈川快速走了进来,对凌腾云说道:“贡院出大事了,怀疑有人投*,你们立马去把案子查清楚。”
(三):这*下的高明
凌腾云一愣,这真是说啥来啥,正讨论下*的事呢,就来下*的案子了,不过凌腾云有点懵,谁会在贡院下*啊。
贡院出事不是小事,处理不好会引起天下仕子闹事,沈川交待一定要尽快破案,凌腾云不敢马虎,将三七,香菱,吕万方,段不忘,百晓生全部安排了过去。
三七一行人赶到贡院时临近午时三刻,现场情况远比想象的复杂严重,五城兵马司已经围了贡院,岳半红被三七差点打死,现在还不能下床,带队执行任务的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王小川。
三七问道:“什么情况?”
王小川回道:“五百多仕子在贡院里跪了,说要以命请旨彻查此次恩科的所有考务人员,怀疑有人在饭菜里下*,主考和副主考进宫说明情况去了。”
百晓生疑惑地说道:“不会这么巧吧,第一次恩准考场提供餐食,就发生这种事情?”
沈川说道:“正是因为这样,上面才担心是有人趁机制造事端,想挑拨天下仕子和朝堂对立,正副主考进了宫,事还没讲完就被扣了,不管什么真相,正副主考先圈禁了再说,发生这种事不管什么原因,正副主考都有责任。这就是要给天下读书人看。
当时就召见了六部尚书,让我们必须快速妥善处理此事,咱们刑部这边的事就是马上抓到凶手。”
三七点头会意,带人进了贡院,贡院里面倒没几个兵士,只有吏部尚书郭臣在安抚一众仕子。而那些仕子则齐刷刷地跪在自己隔间外的走道里。
沈川拜见了郭臣,让郭臣说说具体情况,郭臣说道:“今天是第三场第二天,考到一半,这些仕子齐刷刷走出隔子间对着正北方就跪下了,边磕头边高喊着要以命请旨彻查此次恩科的所有考务人员,说是这些人在饭菜里下*,造成很多人黑戳。
贡院主考大人根本不知所指,当时问这些仕子,这些仕子也只是磕头只是哭,也不说原因,主考大人没办法,带着副主考进宫面圣去了。毕竟贡院出这么大事,谁都担待不起。”
三七问道:“那现在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么?”
郭臣说道:“他们说要等圣旨,等圣旨同意彻查此案才肯开口,我出宫的时候,圣旨还在拟呢。。。。。。”
话音未落,圣旨就到了,责令六扇门迅速破案。
这些仕子见圣旨到了,都起了身,三七亮了身份说道:“来个口齿伶俐的,详述一下案情,其他人不要出声,他说完若有遗漏,其他人再补充,毕竟有四五百人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,我实在听不清。”
众仕子都点头同意,不大一会一个叫刘舒的举子便被推荐了出来。
刘舒说道:“事情是这样的,此次恩科,皇上特许供应餐食,我们这些仕子自是感谢皇恩,初六开始的第一场三天没什么异常,出现异常是初九开始的第二场,初九午饭过后,我便感觉肚子不舒服,一下午申请了四次大号,当天与我一样情况的不在少数,我约莫着该有五六十人。
因为每次恩科,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情况,也都没当回事,我以为就是肠胃不适或者是水土不服。
到了初十,那天白天我倒是没事,不过我还是感觉有很多人申请大号,但是初十晚上,吃完晚饭没多长时间,我又开始肚子痛,那一晚上我申请了六次大号。我申请大号次数超额得了一个黑戳。。。。。。”
三七不明白黑戳是什么意思,百晓生在旁边解释了。怪不得这些仕子如此在意申请的大号次数。
刘舒接着说道:“得了黑戳,就预示着我今年没机会了,原本想放弃,可想想来都来了怎么还是考完吧,十一那天上午还没事,中午吃完饭肚子又开始不舒服,一天又是申请了七八次大号。
十一号当天考完不用呆在贡院,我们这些仕子聚在一起,讨论这事,竟有三百多人得了黑戳,大家便开始怀疑贡院提供的饭菜或者水有问题,可又都拿不准,便商量了个办法,一部分人十二号不吃贡院提供的饭菜汤水看会不会拉肚子。
结果十二号没吃贡院提供饭菜汤食的都没拉肚子,而那些吃了贡院饭菜的很多都接着拉肚子,于是我们今天在快要开午饭的时候便集体下跪,豁上性命也要请旨彻查此事抓住那下*之人。”
三七听完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从九号开始,有时候吃完贡院的饭菜就会拉肚子,但是有些时候吃完却又没事是吧?”
刘舒点了点头,其余仕子也都点头肯定。
三七接着问道:“是不是每一顿饭吃完,你们这些人里有拉肚子的也有不拉肚子的?”
刘舒和那些仕子仍然点头表示肯定。
三七疑惑地望了望吕万方,吕万方说道:“先查饭菜汤食,这么大规模的中*在饭菜汤食内下*的可能最大。”
段不忘说道:“那为何同一顿饭,有些中*有些不中*呢?会不会是碗筷?”
吕万方摇头道:“查,全部都查,整个贡院但凡牵扯吃食的全查。”
三七等人直奔贡院外院新搭建的伙房,这伙房之前并没有,是本次特意修建的。
伙房院子里整齐的摆了八个大木桶,都盖了盖子,三七打开,都是刚做成的饭菜汤食,还没来得及送进考场,举子们便开始闹事,这些饭菜便放在了这里,所有伙房师傅也都被五城兵马司的绑了,蹲在院子角落。
吕万方高兴的说道:“这下好了,证据全在,也不怕销毁证据了。”
于是带人将伙房内所有要入口的东西全部测了*,包括所有的碗筷餐具。竟然全部都没有*。吕万方不死心,又让人测了泔水桶,又从垃圾堆里搞了一些积水出来检测,也没有*。
这是怎么回事?
香菱看到了那八个大木桶一个个打开吃了里面的饭菜,还喝了那汤桶里的汤,也是没*。
三七盯着那八个大木桶,发现盛汤的那个木桶颜色明显浅了很多,像是新买来的第一次用。
百晓生说道:“既然整个伙房和做熟的饭菜里都没*,那很有可能是在送餐和盛饭过程中下的*。”
于是百晓生走到了伙房院墙边问道:“谁是管事的?”
一个胖胖的男子起了起身示意是自己,但是被五城兵马司和别人绑在了一起站不起来。
百晓生示意五城兵马司兵士将此人放开,问道:“你们这饭菜做好之后都是怎么送到贡院的,又是怎么分装给各个仕子的。”
那男子自称李大宝,说道:“要说是我们下的*,那真是冤枉,贡院科举这么大的事给我们仨胆我也不敢啊。
整个过程都有人盯着看的,一般饭菜做好装了桶,就由我们的人抬到贡院内院门口,由监考人员将饭食碗筷拿进去给那些仕子分装,我们是不能进贡院考场的。”
百晓生点了点头,按这李大宝的说法,他们被紧盯着,如果到了送饭这一步没有下*,那基本就不是他们了,只可能是下一步分装饭食的时候下*了。但是究竟是怎么下*的,能做到有的人中*有的人不中*的。
三七则去找了同考官,这些人多是考场巡视监考,现在也正被五城兵马司看管着,三七从中拉出三四个人问道:“这次会试,负责将饭菜抬进贡院进行分发的那些人是什么人?”
这些同考官回道:“都是礼部的杂役,因这次情况特殊,特抽调了这么一批人进来。”
三七点点头问道:“中间这些杂役有换过人么?”
同考官回道:“没有,他们和我们一样自打初六进来,到现在一直就没出去过,和我们一起住在西厢房。”
“能说一下,饭食分装过程是怎么样的么?”百晓生想看看这个环节哪里会出问题。
同考官说道:“一般都是将八个大木桶抬进贡院正中的地上,一张桌子上放了十八个碗,装满一碗饭菜,再由这些杂役端给那些隔间里的举子,一排六个隔间,一次就能送三排。”
三七问道:“碗筷饭食的交接以及装盛都有人全程看着吧?”
同考官回道:“有的,在贡院内外院之间会有人看着交接,然后盯着抬到考场中间,包括送到每个仕子的隔间都有人看。”
百晓生对三七说道:“如果是这样,下*就很难了。”
三七点点头说道:“之前我听说,拉肚子是从第二场考试开始的,我就怀疑在第一二场考试之间有人偷带了*药进来,但是听同考官说的,中间都没有离开,这就有点说不过去。
这么多人中*,*量一定不会小,大剂量的*药入贡院搜身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夹带进来,只能后续多次带入。”
百晓生突然打断道:“咱们好像忽略了一点,究竟有多少人中*,有哪些人是每顿都中*,有哪些是中了一次,这样估算*药量才准,刚才咱们只是听说有三百多人中了黑戳,说不定中*一次就上了五次大号呢?”
三七点头示意,自己确实把这点忽略了,于是二人进了贡院,香菱正在检查贡院里那十八口大缸,这是给仕子提供饮水的缸,香菱每口缸里的水都试喝了一口,都没*,香菱问礼部尚书这水缸水多久换一次,礼部尚书说每场第一天就会加满,然后每天会往里面续水。
香菱点了点头,若是不清缸,昨天残留的水要是有*能尝出来。
吕万方则正和那些仕子聊着什么,见三七到来,说道:“我问了一下,四百九十名举子,其中有十三人,吃了贡院的饭菜却没有一次中*,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不喝汤。看来汤有很大问题。”
这时一个举子说道:“我也不喝汤的,可是,我吃了八顿饭顿顿吃完拉肚子。”
另一个举子也说道:“是啊,我也不喝汤的,我吃了八顿饭,两顿吃完拉肚子。”
吕万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,还没说出口,就被这些仕子抢了。
三七问道:“根据这些仕子中*的次数,能推断出*药量么?”
吕万方说道:“我已经统计了,八顿饭全部中*的二十八人,七顿中*的六十三人,六顿中*的八十八人,五顿中*的九十二人,四顿中*的一百一十七人,三顿中*的四十七人,两顿中*的二十九人,一顿中*的十三人。
这个人数是相当庞大的,但是用了多少*药量,还要看用的什么*,如果是常规的巴豆,大*之类用量就会很大。”
段不忘说道:“我觉得应该不是巴豆大*之类,用量大不说,口感还不好啊,我觉得咱们的思路是不是偏了,是不是因为昨天有一些仕子没吃贡院的饭菜,引起了他们的警觉,把有*的碗筷之类全换掉了。”
段不忘这句话提醒了三七,他想起了那个装汤的桶,跟新的一样,那十三个一顿也没中*的说从来没喝过汤,会不会有一种可能,*并不是每个桶都下了,每次只是下在了两三个桶里,这才造成有些人中*有些人不中*。
三七立刻去了外院找了李大宝问道:“这八个桶装汤装饭菜是固定的还是随机的?”
李大宝回道:“这个是不固定的,抓到哪个用哪个。”
吕万方问道:“我看你今天这个装汤的桶好像是新买的?”
李大宝李大宝说道:“今天上午做饭前去刷桶,回来的路上摔了一个,没办法急着用,就又买了一个。”
三七问道:“那旧的呢?”
李大宝说道:“在卖木桶的郑木匠家修着呢”
三七点点头回了贡院内院考场,吩咐段不忘去郑木匠家查一下看李大宝有没有说谎。
段不忘说道:“不应该啊,你是怀疑在木桶外边缘下*啊,在木桶外边缘下*没用啊,又不会抱着木桶吃饭,在木桶内下*,喝汤的全会中*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明白了!”段不忘和吕万方异口同声地说道。
三七也马上想明白了,拉着香菱就回到了外院,让香菱试下所有木桶的内壁,香菱一个个的试了,除了那新买的木桶,其他七个木桶内壁都有*。
吕万方摇着头佩服地说道:“这*下的高明啊。”
(四):意想不到的人
沈川好奇地问道:“查出来了?”
吕万方解释道:“只是查出了是怎么下的*,凶手将*涂抹在了木桶内侧,当木桶盛汤时,*会迅速扩散到汤里,所以那十三个从不喝汤的才会幸免没中*。而那些喝了汤的一个都跑不了。
但是用木桶装饭和菜的时候,桶壁上的*是无法通过饭菜传很远的,只能将桶壁附近的饭菜染上*,如果不搅动,当所盛饭菜在桶的中心位置时,饭菜是没有*的,但是盛饭菜时难免发生搅动,所以就会有很多饭菜被染上*。
那些吃到没有被*污染饭菜的就没事,而那些吃到被*污染饭菜的就会拉肚子,所以就出现了每顿饭中*的人都不一样的现象。
我们今天拿饭菜试*都是取的中间的,所以没发现有*,而那盛汤的桶是今天新买的,可能还没来得及下*。”
沈川听完也佩服到:“厉害呀,这种下*方式都想的出。”
此时段不忘手欠的在桶外壁抠了一块,测着玩,竟然也有*,忙告诉了吕万方。
吕万方一愣,怀疑段不忘测的有问题,又让香菱测了一遍,的确桶外也有*,而且整个桶的外壁都有*。
难道这桶在*水里浸泡过,如果是单纯投*没必要搞得桶外边都是。
三七直接奔了后院,找到李大宝问道:“你这八个木桶是什么时间买的,在哪买的?”
李大宝回道:“都是在郑木匠家买的啊,只有他们那家有这种大圆桶。就是在初四那天买的。”
三七突然想起了什么,初六到初八那第一场考试用的也是这八个桶,也没事,说明当时桶还没有被浸泡过没有*。那就不是郑木匠的问题。
有问题只能来自李大宝这群人,百晓生突然想起了什么,问道:“你们是不是给桶消过*或者是为了防漏在某些药水里泡过?”
李大宝摇头说道:“没有啊,每天用完就是洗干净,等着下次用,从来没消过*的。”
三七想了想,如果确实要浸泡,只能是在初八和初九之间这一晚上,但是在哪里浸泡这么大的木桶的,这贡院外院伙房根本没这么大的水池啊,难道是用刷子一遍一遍刷的?
百晓生也看出了问题,好奇地问道:“李老板,这么大的木桶,你们是在哪里刷洗的?”
李大宝说道:“小眼桥旁边那个泉眼那啊,只有那有空间能同时洗八个这么大的木桶。”
三七说道:“带我们去看看。”
五城兵马司兵士将李大宝放开,带三七等人前往小眼桥,百晓生问道:“你们一天洗几次桶?”
李大宝说道:“两次,早上洗一次,那是因为头一天晚上的都没洗过,洗完中午用,然后下午洗一次,洗完晚上用。晚上用完就放着第二天早上洗。”
小眼桥离贡院并不远很快就到。
这个泉眼在一个石壁上,紧邻着石壁砌了一个小蓄水池,在这个小蓄水池下端开了个口。下面还是个差不多大的蓄水池,在这个蓄水池下端同时开了两个口。
在这两个口下面各有一个很大的池子,这两个池子一般高,但是却比上面两个大很多也深很多。这两个池子中间用一堵石墙隔开了,排出的水也从两个不同的口流出。
整个泉眼分成了三级,最下面这两个大的底部与河流相连。
李大宝指着最下面两个池子其中一个说道:“我们就是在这里洗的桶。”
香菱好奇地问道:“这个泉眼为什么设计成这个样子啊”
李大宝解释道:“最上面那个小水池是最干净的水是给来打去喝的,中间这个差不多大的是给来洗菜的,下面这两个一个是给来洗碗的,一个是给来洗衣服的。
每一个水池都可以储水和放水,只要把上面一个水池的底端口子打开,再把下面一个水池的口子关上就能蓄水,洗完之后的脏水打开口子就能排掉。”
香菱试了一下,确实很方便,而且这泉眼的水量还是很大的,放满最下面那个洗碗的池子只需四分之一柱香。
三七看了那池子,大小刚好能放下一个桶,难道就是在这里面浸泡的*药。
百晓生问道:“你们一般都是怎么洗桶的,这个池子一次也只能洗一个啊。洗八个岂不是要很久?”
三七看出来,百晓生也起疑了。
李大宝说道:“这其实也快,来了先把里面的脏水排出,把一个脏桶放下去在水池里蓄满水,泡上一会,等里面的东西泡软了拿出来,放下去第二个脏桶,同时洗第一个,待第一个洗好,第二个也就泡好了。也很快的,半个时辰八个桶你能全洗完,洗完再过一道长流水冲下就好。”
“呦,李大厨,今天没拿你那大桶过来啊”,李大宝正说着,一个遛弯的大爷问道。
李大宝没空理他,应付着回了一句:“今天不用洗桶了。”
大爷说道:“我说呢,也没见你们那洗菜的伙计过来。”
李大宝一愣,“洗菜的伙计,哪有洗菜的伙计,我们洗菜不在这里洗啊?”
大爷说道:“那不是你们伙计啊,我看每天跟着你们一起来,你们前脚来他后脚到,你们前脚走他后脚也就不见了。我还以为是你们一起的伙计呢,还每次都提一大篮子菜。”
三七警觉地问道:“大爷,您说那伙计是每天都跟在李师傅后面来么?”
那大爷说道:“是的啊,天天都是前后脚。”
李大宝一脸懵的说道:“大爷,你说的那是谁啊,我咋没一点印象呢?”
那大爷说道:“你在下面忙可能根本没注意,就蹲在这洗菜池子边上一直洗他篮子里的菜,我看他也不说话,还以为是个哑巴呢?”
三七忙问那大爷道:“大爷,你还记得那人长相么?”
那大爷说道:“记得,当然记得,天天来这,我还能不记得么。”
三七二话不说,当街找了个画像师父,按那大爷所说,画了那洗菜男子的画像。
待画师画完,三七对众人说道:“这很可能就是投*之人,趁着洗菜的功夫将*药投在洗菜的池子里,*药流入下方洗碗的池子,因为桶要浸泡自然会带上*,包括后来的流水冲洗用的还是带*的水,那男子出现的时间又完全和李大宝洗桶的时间吻合。”
百晓生有点怀疑这种推测,说道:“看来这家伙用的**性很强啊。”
“我回去告诉贡院里那些人一声,麻烦百师叔和李大宝在此留意一下,看那洗菜男子会不会出现。”三七说完,带着香菱回了贡院。
到了贡院,三七拿出了那洗菜男子画像对沈川和郭臣以及那些同考官说道:“这人很可能就是凶手,你们看有认识的么?”
这些人看了都摇头说不认识,倒是有一个参加会试的举子说道:“这好像我家阿财。”
三七疑惑地问道:“你家阿财,什么人。”
那举子说道:“我的书童啊。”
三七立马问道:“他人现在哪里?”
那举子说道:“两广会馆啊,你报我的名字雷雪凌,就能找到他了。”
雷雪凌和书童三七和段不忘二话不说施展轻功直奔两广会馆而去。到了两广会馆,段不忘喊道:“雷雪凌,雷雪凌在不在,有你的信。”
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跑上来说道:“我家公子考试去了,我是他的书童阿财,你把信给我吧。”
三七将胳膊搭在那人肩膀上说道:“跟我走一趟吧”,说完掏出了腰间令牌。
三七押着阿财到了小眼桥,没想到百晓生和李大宝还在,看到李大宝,三七问那阿财道:“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么?”
阿财强装镇定地说道:“我不知啊?”
“*是你下的吧?”三七忍着脾气问道。
“*,什么*,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啊?”阿财还在狡辩。
段不忘看不下去了说道:“你是想见识见识六扇门是怎么审案的吧。”
三七忙制止了段不忘,对阿财说道:“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,你每天盯着这个人,看到这个人扛着大木桶来洗,你就会来洗菜对不对,趁着洗菜的机会,你就下*对不对。”
阿财一脸吃惊地说道:“你们全都知道了啊。”
三七将阿财押回了六扇门,所有人都不太相信这么大的事会是这么一个书童干的。
而这书童给的下*理由更是匪夷所思。
(五):无*不丈夫
这事影响太大,刑部侍郎沈川怕出什么岔子,亲自在六扇门预审了阿财。
沈川问道:“你说*是你下的,也承认下*手法和我们猜的一样。那你下*的理由是什么?”
阿财不服气地说道:“我不想我家少爷考中进士。”
沈川纳闷道:“你是他的书童,他是你家少爷,你不想让他中进士?为啥呀!”
阿财说道:“我家少爷要是中了进士,就要娶小婵了,我不想让小婵嫁给他。”
沈川还没听明白咋回事,有点来脾气的说道:“不是,你慢慢说,你家少爷娶小婵和你下*啥关系啊?”
阿财解释道:“我和小婵青梅竹马,他爹是个落寞秀才,虽然他也穷,但是就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泥腿子,便对我说能考上进士才能娶小婵,不仅对我这样说,对谁都是这个要求。
我穷,哪有钱读书,便主动到雷府当了个伴读书童,想着跟在雷少爷身边多少学点,总比一直当泥腿子强,学点再一步一步来,说不定有机会呢。
跟在雷少爷身边,我还真的学了点东西,中了个童生,准备明年就考秀才的。
谁知道年前雷少爷竟然向小婵爹下了聘礼,虽然小婵爹也提出雷少爷必须进士及第才会将小婵许配,但是我还是很紧张,因为我们那里就雷少爷一个举子,我感到非常害怕,怕雷少爷高中,所以我才会想着下*的。”
沈川听完石化了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三七疑惑地问道:“下*让这些举子拉肚子这主意是谁告诉你的?”
阿财说道:“我自己想出来的,之前我一直担心我家少爷考上,可一直想不到办法,进了京以后,住在了两广会馆,那些参加过会试的举子传授经验,说考场注意事项的时候,说了屎戳一事。
我突然觉得用这个办法好,只要我家少爷考试的时候闹肚子,得个屎戳,他就无论如何也中不了了。
恰巧,今年会试提供餐食,我便计划在饭菜里放点泻药,于是就研究了给这些举子提供饭食的那帮人,看看哪个环节可以下*。
跟踪了他们几天,发现他们天天到小眼桥洗木桶,那木桶刚好是给来装饭食的,我便决定在木桶里下*”
在场所有人都无语了,竟为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。干出这么大一桩案子。
沈川摇摇头说道:“你真的是个人才啊,这种方法下*你都想的出来,你今年多大了?”
阿财回道:“十六”
沈川算到:“你今年十六,还是个童生,就算你一路顺利,考到进士你也要三十岁,到时候你的小婵也三十了,你还会要她吗?”
阿财肯定地说道:“要,一定要,小婵四十了,只要她没嫁我就要。”
这时,吕万方神色慌张地从自己的地下配*室出来了,质问阿财道:“你用的*药是哪来的?在哪里买的?”
阿财说道:“不是买的,我最初就是想买点巴豆粉或大*粉之类的丢到水里的,可是我试了几次,那玩意入水就漂了,根本留不在桶上。要不就是用巴豆和地*熬水,但熬出的水颜色太明显还不好带。
我便各个药店打听有没有那种可以溶于水的无色无味的拉肚子药,所有药店都说没有。正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,一个方脸道士找到了我,说他有一种*药,无色无味而且*性很强。
我问他怎么卖的,他说不要钱,并告诉了我怎么用。”
吕万方神情紧张地问道:“那个道士长什么样?他给你的*药你手里还有么?”
阿财感觉吕万方神情有点吓人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那,那道士五短身材,方脸,四十多岁,他给我的*药原本刚好放六天的,结果我怕水流太大没效果,每次用的有点超,只用了四天半就没了。”
三七也感觉到了吕万方的异样,忙问怎么了。
吕万方将六扇门众人拉到后院说道:“他用的那*是我研制的,是我还在跟着我师父*百草学艺时研制的。
只作为制*这一项考核的成果展示了一次,但是那个配方我并没有外传啊,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。”
百晓生说道:“怪不得会如此烈,原来是你的杰作。”
吕万方解释道:“那时候年轻,性格有点乖张,那还不是怎么*怎么配,你也知道我师父*百草尝的*比别人见过的*还多,要是不*,我考核就过不了啊。”
*百草凌腾云问道:“当时考核的时候,都有谁在场,或者你配制这个*药的时候都有谁知道?”
吕万方回道:“我就一个师弟唐千剂,要知道也就他知道。可是唐千剂的长相和阿财说的道士完全不一样啊!”
三七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把那道士抓了?”
吕万方点头说道:“是的,那道士能一次给阿财六天的剂量,说明他手里一定还有存货,或者知道怎么配制。
他不收钱就将这药给阿财,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。他要是再将此药方随便赠人,还不知道要坑害多少人。”
百晓生疑惑地说道:“么非这个人也有对贡院下手的打算,要不他怎么会免费将这药给阿财?”
香菱说道:“就是啊,是不是阿财说了自己的计划,他才免费将*药给阿财的,要是那样,他就真的也盯上了贡院。”
三七返回前厅,询问了阿财,阿财交待自己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任何人,去各个药店也只是问有没有那种药。
三七将阿财的交待说与众人,推测道:“很可能是阿财跟踪李大宝,又四处买*药,被人注意了,也猜出了阿财的意图。
不过,我觉得,这人目的不一定是贡院,他要是想对贡院下手,可以直接给阿财能*死人的*药将那些仕子*杀,何必按阿财的思路下拉肚子的药。”
香菱问道:“是不是恰巧这人手里只有这么一种*药。”
段不忘摇头说道:“那就太巧了吧?”
凌腾云说道:“不管那人什么目的,抓。不过阿财这个案子,到此就打住,*药来源就不要提了,咱们知道就行了,免得惹祸上身。”
众人点头会意,段不忘说道;“怎么抓呢,阿财的描述那么模糊?”
香菱说道:“要不,咱们去*市试试。”
三七觉得这个办法可行,当夜便带着香菱和段不忘去了*市,在*市信息栏留了需求信息,求购一种无色无味溶于水的拉肚子药,需求人留的是端瑞亲王杨庆。
段不忘留在了*市,监视那信息何时被取走,三七则去拜访了杨庆,说明情况。
五月十四
一早,段不忘就从*市带回消息,说那需求信息已经被人取走了。
吕万方立刻易容前往杨庆家,伪装成杨庆的管家。
午时将近,一个菜农模样的人来到了杨庆家问道:“贵府,是不是有人要买拉肚子药?”
吕万方看此人不是阿财说的道士,也不是自己的师弟,明白这只是个送货的,忙说道:“是是,敢问先生这药多少钱?”
那人说了句:“不要钱”,便匆忙离开了。吕万方检查了那药,正是自己要寻找的。
便招呼龙红羽跟上那菜农,吕万方刚想交待跟上人不要轻举妄动,可龙红羽早已跑远了。
下午,龙红羽回来了,说道:“跟上了,那菜农是给祥云观送菜的,阿财说的那方脸道士就在祥云观。”
三七说道:“今晚抓人,段不忘,去,现在就把他盯上。防止他跑了。”
吕万方说道:“记得,不要轻举妄动,这人身份不明,怕也是个玩*的。”
段不忘点头示意,出了六扇门。
龙红羽问道:“为何不现在就抓人?”
三七说道:“白天街上行人太多,如果不能一举抓获,怕他对街上行人下*。”
吕万方说道:“晚上我跟你们一起去。”
亥时三刻,三七带上龙红羽和吕万方前往祥云观,祥云观是个小道观,且年久失修,仅有三四个道人,怕这方脸道人也是个游方的。
此时的祥云观,仅有正殿还有灯光,其余各房间都已熄了灯。
三七翻过墙头进了院,悄悄开了院门,放吕万方和龙红羽进来。
三七翻墙三人沿着西侧外墙边的阴影向正殿靠近,三七和龙红羽都很纳闷,段不忘去哪了。
三人走近正殿才发现段不忘竟倒在了正殿里,生死不明。
三七让龙红羽掩护,自己进去查看段不忘伤势,段不忘是侧趴着的,三七二话不说扛起段不忘就准备出去,这里情况不明,在这里面施救实在是不安全。
可三七刚把段不忘扛在肩上,就感到头重脚轻,眼前一花,身子一软倒下了。
吕万方发现情况不对时已经晚了,他瞬间明白。对方是将药下在了段不忘身上,三七急着救人,一移动段不忘,导致段不忘身上的药扬起被三七吸入。
龙红云正准备来救,但被吕万方制止了,吕万方明白是碰到高手了,带了围布护了口鼻,慢慢向段不忘和三七靠近。
就在此时,一个方脸道士出现在了右侧柱子前,龙红羽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皮鞭甩了过去,龙红羽之所以会放弃手中的剑而要用皮鞭,是因为她觉得离这些玩*的越近越危险。
那方脸道士也不说话,也不还手,就是围着柱子躲闪,龙红羽也不敢靠近,越打龙红羽越憋屈,这种不敢靠近的打法实在是窝囊,而且这破道观里柱子又多,怎么都打不到那道士。
越着急火越大,龙红羽的手上力道就越大,鞭子打在那柱子上啪啪作响,震得房梁上的灰土直往下掉,可仍打不到那道士,道士借助这些柱子左移右闪,龙红羽在后面不舍的追着。
突然龙红羽也倒下了,吕万方一看,这可如何是好,这俩还没救过来呢,龙红羽怎么也中招了,看着那一片弥漫的烟尘,吕万方晓得了,这道士是将药下在了房梁上的灰土上。
“吕大师,别紧张,我只是让他们睡一会而已,不会要他们性命。”那方脸道士见吕万方有点紧张,竟先开了口。
吕万方也已看出三七和段不忘是中了迷药,拿出一小块东西在二人鼻子下面晃了晃,二人随即清醒了。
段不忘一见那道士就开口骂道:“臭道士,敢阴我。”
三七正要出手,被吕万方制止了,说道:“他没恶意。”
吕万方又救过了龙红羽,随后问道:“敢问尊驾大名。”
那方脸道士笑道:“在下就是一无名小卒而已哪有什么大名。”
三七问道:“阿财的*药是你给的。”
方脸道士笑着说道:“你们都追查都我这了,你们应该是清楚地。”
“你那药是哪来的?谁教你的配方?”吕万方疑惑地问道。
方脸道士笑道:“令师弟唐千剂啊,那可是个仿制狂魔。”
吕万方无奈的摇头道:“果然是他偷了我的配方,那你将*药免费给阿财是什么意思?”
方脸道士笑道:“没什么意思,我本来想自己在贡院下*把你引出来,就去贡院外踩点,结果就发现了阿财那傻小子,看出来他也是准备对贡院下手,便顺势将手里的*药送给了他,毕竟就算被抓,我也不是投*的。
至于我为什么这样做,就是想见见你,看当年威震江湖的*王之王现在是个什么水平。”
吕万方问道:“就是为了见见我,你究竟是谁,见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?”
方脸道士说道:“其实,此次前来,是想给你提个醒,新的控*者联盟已经成立,你可能是他们的主要目标。希望你做好准备。”
吕万方回道:“谢谢你的好意,你也是玩*的,如果没猜错,也是控*者联盟的,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。”
方脸道士说道:“三十年前,咱们俩有过一面之缘,你放过了我,我此次算是来报恩的吧!”
吕万方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,三七问道:“此次控*者联盟是谁牵的头?”
那方脸道士说道:“这个,无可奉告”,说完,那道士跳出了窗外,龙红羽要追,那道士回头说道:“不怕再被放倒,就来吧。”
方脸道士大笑几声施展轻功而去,有了刚才被放倒的经历,三七和龙红羽都有点犹豫。
回了六扇门,吕万方心事重重。
五月十五
吕万方找了凌腾云,将昨夜之事说明。
凌腾云第一句话就是:“三七和龙红羽又被放倒了?”
吕万方说道:“这就是我真正担心的所在,以三七和龙红的机敏程度都如此轻松被放倒,其他人我真不知道会怎样。
关键是前天,我才给他们讲了用*的精妙,结果昨晚就中*,他们还是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对用*的看法,或者说还是抱着一种正派的思维模式,这样是很危险的。”
凌腾云点头同意吕万方的看法,三七和龙红羽也是一脸郁闷,怎么就这么容易被*倒。
“你什么打算,按那方脸道士说的,新的控*者联盟已经成立了。”凌腾云问吕万方道。
吕万方回道:“我想从六扇门挑人,培养一批玩*的,和控*者联盟对抗。”
凌腾云问道:“你想选谁?”
吕万方说道:“小不点,这小伙子没有所谓的正派观念束缚,其他的要看他们个人的意思。”
凌腾云当即将众人召集起来,说了昨夜之事以及吕万方的想法。
没想到这一说,一大堆人报名。
段不忘昨夜被放倒自己都没搞明白是咋回事,正在耿耿于怀,说道:“什么正派反派,只要目的是好的,用*又怎么样,无*不丈夫,再说了,我之前名头就不好,还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?”